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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三章 生日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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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嶺接到嬌嬌的電話,說要來接他。西嶺坐上嬌嬌的車,發現後排坐上放著一盒生日蛋糕。

“今天誰過生日嗎?”西嶺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嬌嬌。

“我奶奶過生日,咱倆一起去參加。”嬌嬌興沖沖地,一踩油門,車子飛馳而去。

“嬌嬌,你停一下車子。”西嶺嚇了一跳,趕緊讓她停車。

“怎麽了?”徐嬌嬌把車子停在路邊。

西嶺解開安全帶,打開車門下了車,站在車下,他才回身對徐嬌嬌說:“以我們目前的情況,我覺得我去參加你們的家庭聚會不合適。”

“我們目前的情況,不合適。”徐嬌嬌重覆西嶺的話,她大怒:“我們目前是什麽情況?我們都這樣了,你還不能見見我的家人?”

西嶺探究地看著她:“你不是說我們在一起只追求快樂嗎?彼此都沒有責任和義務嗎?”

徐嬌嬌瞪他:“韓西嶺,你說的是什麽話?”她也下了車,站到西嶺的面前。

“嬌嬌,你是個現代的女孩子,追求眼前的快樂和感受,我們就是這種關系,現在有感覺、很快樂,我們就在一起。”西嶺按照徐嬌嬌的邏輯解釋他們目前的關系。

“以後沒有感覺了呢?”徐嬌嬌看著他:“就分手,就甩了我是嗎?”

韓西嶺看著她笑:“也可以是你提分手,你甩了我,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更大一些。”

“那你為什麽要離婚?難道不是因為愛我嗎?”

“認識你之後,我覺得愛的形式可以是多種多樣的,我的想法和白鷺已經不一樣了,在一起只會傷害她,所以才和她離婚的。”西嶺說的都是自己真實的想法。認識了徐嬌嬌,她的熱烈、任性讓他覺得以前的自己太壓抑,給自己劃了框,把自己框起來。生命短暫,喜歡的為什麽不能去嘗試呢?突破了以前的心理束縛,和徐嬌嬌在一起,享受激情,享受快樂,沒有未來的負擔,他在心理上很放松。

“你愛我嗎?”徐嬌嬌看著西嶺,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錯了。自己以前為了讓西嶺和自己在一起,表現的太開放了,給西嶺一種誤解,她要的只是眼前的快樂。

西嶺點頭,伸手捏她的臉:“當然愛你,你狂野熱情,是個妖精。”

“那你就陪我去奶奶家一次。”徐嬌嬌想,只能先過眼前這一關再說了:“我只介紹你是我同學,順路來看看她的。你坐一會兒就走,不吃飯也行。”

西嶺皺著眉搖頭:“嬌嬌,我們現在這樣子挺好,別變覆雜好嗎?”

徐嬌嬌點頭:“好,我們就這樣,簡單狂熱地愛。”她摟住西嶺的脖子,送上唇。西嶺輕輕親親她的唇。

“你快去給奶奶過生日吧,明天,明天我們在一起過生日。”他說的暧昧,還眨眨眼睛。

“好。”徐嬌嬌摸了摸西嶺的臉:“明天再來找你。”她扭著腰上了車,西嶺看著車的影子跑遠,才往回走,去開自己的車。

徐嬌嬌坐在車上淚流滿面:韓西嶺口口聲聲說愛自己,連自己一個小小的要求他都拒絕的這徹底,他愛自己什麽呢?想起以前的那些男朋友,哪一個不是她說怎樣就怎樣?為什麽在韓西嶺這裏,她就要處處陪著小心,要看他的臉色,要怕他不高興呢?

徐嬌嬌一路胡思亂想,車開到奶奶家的樓下,在車裏她補了補妝,對著鏡子看了半天,直到自己的表情一切正常,她才鎮定地提著蛋糕,進了奶奶住的別墅。

“奶奶,生日快樂!”徐嬌嬌一進門就誇張地張開雙臂,為奶奶送祝福。徐奶奶坐在客廳的搖椅上,手裏正拿著一本書,看到她只是擡了擡眼睛,點點頭,輕聲地說:“來了,把蛋糕放下,去洗洗手吧。”

徐奶奶退休前是外科醫生,醫院的環境決定她一生都在學習。兒子從商,她很不高興,特別是兒子從商後拋妻棄子,娶了梅美晴,生了徐嬌嬌,她更是覺得是金錢讓兒子變質了。對梅美晴,在她眼中就是一個依附男人的寄生蟲,無知的可憐,對徐嬌嬌,覺得她沒有得到好的教育,也是無知又張狂,她極不喜歡她們。但作為高級知識分子,她再不喜歡,也不會在表面上給她們難看,只是會時刻提醒她們要註意這個,註意那個,讓她們一到奶奶身邊就覺得渾身不自在,感到自己像鄉野裏的村婦一樣粗鄙。

徐嬌嬌輕輕地放下蛋糕,去洗了手,坐在奶奶旁邊:“奶奶,我爸媽還沒來嗎?”

徐奶奶眼睛不離書,搖搖頭:“他們都挺忙的。”

徐嬌嬌歪頭看徐奶奶手裏的書,《人性的枷鎖》,奶奶都八十多歲了,還有枷鎖?這書有這麽好看嗎?

門鈴又響起,家政阿姨領進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,手裏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。

“奶奶,祝您生日快樂!”

“卓然。”徐奶奶的臉上綻開笑容:“哎呦,又給我買玫瑰,可真漂亮。”

徐卓然是徐明軍和前妻的兒子,他隨母親生活,但徐奶奶很喜歡當中學教師的前兒媳,更喜歡成績好,在大學當老師的孫子。她接過孫子手中的玫瑰,聞了聞,一臉的陶醉。

“嬌嬌,你早來了。”徐卓然和徐嬌嬌打招呼,轉身又對奶奶說:“奶奶,我給您買了十八枝玫瑰,祝您永遠是十八歲。”

徐奶奶樂的合不上嘴:“真希望永遠十八呀!”

“這大學老師果然會說話,誇八十歲的奶奶十八歲,你可真敢說。”嬌嬌覺得徐卓然在奶奶面前裝孝順,還不是為了讓奶奶幫他多爭取些家裏的錢?什麽大學老師?假清高。

徐卓然了解她的心態,並不和她計較,他從奶奶的房間裏拿出花瓶:“奶奶,您再教教我怎麽插花吧,我自己怎麽也擺不好看。”

“你一個大男人,插什麽花呀?趕快找個女朋友,讓她來做這些事情。”徐奶奶喜歡這個孫子,可她也有心病,孫子三十三了,就是不肯結婚,也不知道為什麽?

徐卓然笑:“好,明天我就去找。”

徐奶奶明知道孫子是逗自己開心,還是高興地接過剪刀,一枝一枝細心地修剪,插進花瓶裏。

徐嬌嬌在一邊看著,插不上手,也插不上嘴,她索性拿出手機,開始打游戲,徐奶奶立刻板起臉來:“嬌嬌,你去廚房,給家政阿姨幫幫忙,雖然我們請她來做家政,也不能別人幫的時候,我們自己一要手指都不想動。”

徐嬌嬌知道和奶奶講理沒有用,她答應了一聲,拿著手機去了廚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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